当前位置:首页 > 信息动态 > 历史文化

历史文化

择一事,忠一生,爱一生:(二)一次坚守,便是一世
2025年10月13日 作者:信息科

        杨晓萍,1957年生人,1974年进入天津杨柳青画社,一直从事木刻工作,2012年退休。她是天津市工艺美术大师、高级工艺美术师,天津市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。


一次坚守,便是一世


        自打来社后,我很快进入工作角色,虽然学徒是三年制,但我上班第二年就可以独立接活了。那是春节前,木刻工作室里的几位老师傅都回家过年了,张学悌师傅把钱慧安《踏雪寻梅》图的一块板给我,让我学着刻版。刚开始刻时,刀子一碰板就折,张师傅给我磨了几把可以替换的刀子,刻着刻着我渐渐掌握了用刀技巧,先是刀不会再一碰板子就折了,再后来一天都不会折一次。当这块版刻完后,画社里很多老先生看到后都给予了赞许,他们说我刻得好,刻出了老版的味道。我当时也不懂什么是老版,后来才知道老版就是指多年以前前辈们刻的版。从那时起我通过自己的努力,逐渐熟悉了刻版工作。

        每天,我们木刻工作室的主要任务就是刻杨柳青年画版和木版水印画版,但我们刻的杨柳青年画版和外面的人刻版有很大区别,受木版水印画的影响,我们刻的年画线条很细,精细的线版就像工艺品一样,韵味无穷。线条的粗细不是左右线版坚固的唯一标准,线条粗未必可以确保木版易碎,而刻版时的用刀力度和线条刻法才是关键所在。

        相较于杨柳青年画的刻版,木版水印画就更为复杂。首先仔细分析原作的笔触、动物的毛发、神态甚至是作者想要表达的意境,其次对每幅画做到烂熟于心,只有读懂、读透才能下刀。刻版就像写字一样,以刀为笔,刀从不空落,一刀有一刀的缘由,有时一刻刀下来就要把笔锋给表现出来,有时是为了刻细微特征。

        我喜欢刻有挑战性的画面,特别是描绘动物的作品。动物有毛,刻版时要把绒毛都体现出来。而且动物头部在画面中占比较小,但结构复杂,神韵都在头部,刻的时候更需要精细,细微之处也要关注,刻一幅作品需要近百块板子,花费大半年的时间。多年以来我刻过的水印作品木版有张其翼的《双鹊迎春》,刘继卣(yǒu)的《虎》《狐狸》《狗》,齐白石的《菊花》《螃蟹》《虾》等。杨柳青画社现存木版很多大画家的作品都是我刻的。临退休的时候我还刻了徐悲鸿的《松鹤图》,就这幅作品我就刻了一百多块木版。

        木刻是一项需要全神贯注投入的技艺。那时候我们工作起来一干就是一天,对着原作坐着、站着甚至趴着聚精会神地进行刻版工作。遇到问题我也从不怵头,搞不懂时就向师傅们请教学习。

        为了更好地提高自己的技艺,经常浏览大家名画,体会画家的感受。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刻版比画画难,艺术家达到一定造诣后,就可以熟能生巧、一挥而就,而刻版就不一样了,它只用一个小刀尖,把画里的内容、意境乃至笔墨都要反映出来,又因深墨、浅墨、中墨的不同,就要刻成不同的版。

        一幅杨柳青年画的生产要经过勾、刻、印、绘、裱五大工序。木刻的下一项工序就是水印。由于我刻得认真,每次刻完版,水印工作室的人反映,都愿意印我刻的版。因为关系到下面的工序,如果刻版出了问题,势必影响效果。要是版子刻不好,印的画自然也不会平整。每次当我看到自己亲手刻的版印成画时,心里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,感慨万分。



作者:杨晓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