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首页 > 信息动态 > 历史文化

历史文化

李存伟:盛衰兴替,与杨柳青年画共成长(二)
2025年12月03日 作者:信息科

        李存伟,1938年生人,1963年毕业于中央工艺美术学院(现清华大学美术学院)壁画专业,同年7月分配到天津杨柳青画社从事美术编辑,开展杨柳青年画创作。在画社期间建立了一整套编辑系统,建立了画社摄影室,编辑大量出版物,工作期间曾经主管民艺部。


        话题再回到当年,杨柳青年画发展达到巅峰,可惜的是,这样的好景没有持续太长时间。从1990年开始,杨柳青年画的发展就进入停滞期了,画社的利润一度降至为零,甚至有段时间靠贷款来维持画社的运作。后来,虽然画社的经营状态有所缓解,但是整个画社乃至整个杨柳青年画行业都处于低迷状态,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样的鼎盛时期。

        后来,我又从编辑部调到民艺部,主管勾、刻、印、绘、裱、创作,部门共100多人。我特别爱护这些师傅们,我看他们做水印,一批一批地印,有时候两三个月印了一批,有一点问题或者不好的地方就会整批都抛弃重新印,这时候他们还没心疼呢,我就先心疼了。每一张都是他们付出了时间和心血印出来的呀,我就提出来让他们不要整把扔,一张一张检查墨色、线条等,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,抛弃最次的,保留完好的,避免重复工作。我爱这些师傅们,更珍惜每一张水印作品。因为我知道每项工艺的不容易,无论是做水印,还是刻版,或是其他,有时候做一版需要半年、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,所以随便作废多可惜啊。我本来在画社就是从年画创作做起的,所以上班的时候,只要有时间,我都会去操作间看他们做,有时候也自己上手操作一下。几项技艺中,除了刻版,其他的我还是都比较熟悉的,能自己操作。而刻版,因为通常刻一个版是非常耗时耗力的,木刻师傅刀下的每一个点位、每一根线条都是环环相扣的,所以旁人不易插手。

        1985年之后,在我担任职称评定评委的时候,我就让师傅们都报名。可是,那时候就有人瞧不起年画工人,说杨柳青年画不就是依样画葫芦复制出来的嘛!这完全是理解误区,杨柳青年画不是这样,尤其水印更不是复制,木版水印的每一道工序都是需要创作的,技师在操作的时候首先就是要充分理解原作,在做的过程中要加入自己的思想和理解,才有可能使成品达到神形皆备的效果。因为我知道他们的不容易和技艺的高超性,所以我支持他们都去参加职称评定,并且一个个地给他们做辅导,讲每一项技艺的传统在哪儿,创新在哪儿,如何评到副高级职称。我希望让这些有真手艺,凭真本事吃饭的人获得应有的职称和待遇,这对于他们继续坚持杨柳青年画的创作和发展也都是有益的。

        从1963年开始,我在画社工作了34年,我爱杨柳青年画这项艺术,爱我的师傅们,我能做的也都做了,不过遗憾的是现在的杨柳青年画仍然处在低迷时期。回想1989年,我们是作为天津的代表文化之一到德国进行访问交流的。在展览上,我和另外一个学生进行了现场创作,引得一众外国人拍手称赞,更不断地询问着杨柳青年画到底是什么,有着怎样的意义,可谓是大受欢迎,一画难求。当时从国外回来后,杨柳青年画更是名声大噪,吸引了国内外无数人来画社参观,我还主持过一段时间的外宾参观工作。

        由此而见,带着杨柳青年画走出国门可能会是推动年画发展的有效途径之一。遗憾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太少了,我在职期间唯一将年画带出去的一次就是到德国的这一次,当时还带着一部分木版水印,不过非常明显的是,外国人还是更喜欢杨柳青年画的。我曾经也试过出版一些杨柳青年画的相关画册在国内发行,组织过一些人进行年画衍生品的创作,如有年画元素的瓷器、水杯、工艺品等,但在当时都收效甚微。

        国人可能认为杨柳青年画是传统的、过时的,但是这些对从未见过的外国人来说,却是新奇的、现代的。所以,未来若有机会,我希望年轻一辈的画师们能够带着杨柳青年画多多地走出国门,到国外去,或许会开启杨柳青年画的又一个鼎盛时期。当然,这一任务肯定是困难的、艰巨的,但我依旧盼望着这一愿景的实现,在这一进程中,若有需要我的助力,我依旧愿意身先士卒,为我所热爱的杨柳青年画继续贡献一份力量!

莲年有余


作者:李存伟